RUN NOTE
星期四 2019-01-10 20:06
平均心率154,最高心率177,平均配速624。对上一次跑步已经是一周前的事,过去这一周真忙!昨晚开始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10K,如果感觉不好,5K就收工了,但原来还好。跑步的时候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太多,但却串联不出一个整体的东西,在这种状态之下,我能一直跑下去。#xrspook未行够#
星期四 2019-01-10 20:06
平均心率154,最高心率177,平均配速624。对上一次跑步已经是一周前的事,过去这一周真忙!昨晚开始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10K,如果感觉不好,5K就收工了,但原来还好。跑步的时候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太多,但却串联不出一个整体的东西,在这种状态之下,我能一直跑下去。#xrspook未行够#
有些人很在乎钱和与钱有关的各种金属宝物之类的东西,有些人很在乎某些东西是否自己有用,我在乎的是我喜不喜欢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对我和对历史来说有没有价值。各花入各眼,别人觉得我选择的东西浪费时间浪费空间甚至是浪费钱,我觉得他们的选择没有意义或过于功利。反正最终结果都是各取所需,我没必要多心别人到底如何选择,别人觉得我像个收垃圾的很傻也无所谓。
昨天傍晚收拾完毕离开外婆家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很不高兴,因为我就只拿了绿色蓝色两套袖套自用,但当东西分拣完要收拾离开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如果在场的人都没有接触过,唯一只可能是之前我们不知道谁胡乱地把那东西当作垃圾丢掉了。我很不高兴,我跟长辈们发脾气。到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我也一直板着脸,而这其中的原因之一是我没找到今天回单位的顺风车。要我再穿外婆的衣服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因为我忌讳那是死人的东西,而是因为那些衣服无论样式款式还是大小都跟我相差很远。对我妈妈那辈的人来说,她们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戴袖套,她们自己有,而且现在她们都不用那些东西了,因为没必要。一年下来很脏的机会不多,而且从前的衣服不多都很宝贵,所以要这般处理,现在脏了就直接丢洗衣机,洗坏了就能买新的了,而且要把衣服洗坏其实很难。对我来说,学生时代我没有戴过袖套,我的同学也几乎都没有戴过。工作以后单位发过袖套,那个东西是防水的塑料,我戴得很少。去年我买了一对袖套,样子很可爱,不是我的风格,之所以买是因为便宜。坐在办公室坐数据处理,拿鼠标的手总会经常摩擦桌面,冬天的衣服我不想经常洗,袖子永远是最先弄脏的部分。因为图便宜,所以我选了个小的,可爱的。我在外婆的遗物里挑了2套袖套自用一是因为我有长的布的袖套的需要,二是因为那是一个劳动者的象征。我还记得外婆从前的冬天戴着袖套操劳家务的画面。我要的那两套袖套放在外婆的某个抽屉底,她没有用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袖套口的橡皮筋的弹性依然正常,真的让人很意外。
离开外婆家,在去吃饭和在回家的路上我安慰自己,找不到大概是外婆给我做的选择,是她觉得我没必要保留那些东西。
回到家以后,当我爸打开某个装着一大堆我妈从外婆家里拿回来的各种布料的时候,我选的袖套被翻出来了!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我爸把东西收起来,但他自己完全不记得。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对袖套死心,但该是我的东西还是冥冥中回到了我自己的家里。大概这次外婆是让我要变得更加强势,更加仔细。我有很好的思路,我也有管理能力,但被我管的人有没有100%执行我的命令我没有监督和确认。他们即便不是故意捣乱,但他们的无心之失也会给我们制造麻烦。所以,要最终的结果符合我的设想,我就要多个心眼盯着他们。
从前的小孩现在已经不小了,要撑起这个家了。
感觉近期我放了很多假,2018年的最后两天我请假了,加上元旦的三天,我放了五天假。回去上了三天班,又到周末,但周六早上,外婆去世了,所以我周一到周三又请了三天。也就是说,在过去的13天里,我只上了三天的班,余下的时间,我都在家里奔波。之前的五天,我妈愁的是外婆不知道能挺到什么时候,每天侍候她都很辛苦,但这些事又必须做。伺候别人的人很辛苦,被伺候的人也很辛苦。幸好,外婆给了我三个工作日,在那三个工作日里,我完成了两项考核,一个是单位内部的,另外一个是上级单位考核我们。考核完毕的第二天,我把单位2018年的数据又重新汇总了一下,然后把最后那篇大型的统计分析的最终校对版搞了出来。因为周五下午下班的时候领导还在开会,也没有人回广州,所以我一直在那里等,在等的时候,我顺便表把余下那篇我不怎么重视的统计分析的图表也整了出来。也就是说,2018年所有统计分析我都已经完成,无论是指定动作还是我的自选动作。在匪夷所思地做完那一堆事情以后,外婆的噩耗就来了。我向来就是一个不想把工作往后拖的人,但我真心没想到上周那三个工作日的疯狂原来意味着后面的这些事。
从外婆离开的那天早上到昨天她出殡,整个过程大家都很慌乱,人人都在忙,但是因为没有章法,所以效率很低。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他们没当做一回事的小兵,但后来在一定程度上,我却成了总指挥。昨天的出殡,理论上是最后的官方步骤,余下的事情是收拾房子里外婆的遗物。昨天之前屋子里还有很多人,但今天就只剩下我一家三口加我的一个姨妈。这几天的合作让我明白到他们都太想帮忙了,所以经常帮倒忙。他们都有自己的主张,但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他们经常会想到一些就做一些,所以一件事刚做了一阵子,然后又去做其他事了,又或者明明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但是他们却一头扎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面。最让我烦恼的是,他们明明正在做着某件事,但是一边做一边就说,说着说着就讲故事去了,手头上的那件事就撂在那里。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我不能同时操作,但是当我做条件反射的事和需要思考的事的时候,我可以双核并行。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思路混乱,所以我经常做的是把他们拉回正轨,做一些我觉得重要,实际上又真的重要的事。理论上,今天一天之内我们就可以把屋子里塞在抽屉里、盒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翻出来,判定要还是不要。但问题是,今天早上我们去得比较迟,做个午饭又耗掉了两个小时,所以到下午6点多的时候,我们只是把几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好,还没有做到把所有柜子里的东西都搞定。即便这样,这已经是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大概他们就没考虑过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清理,该怎么清理,而只是知道必须清理。我是个一气呵成的人,当我想把事情做好,就不会考虑其它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经常可以把效率提得很高。今天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的确也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如果今天我们早点去,如果中午吃饭不是耗了两个小时,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一天之内就可以把所有柜子里的东西都搞定。
还记得外婆去世的那一天,当我打开某个柜门的时候,虽然当时外婆已经被殡仪馆的人收走。虽然那里没有她刚穿过的衣服,但是那里还有她的味道,但今天再打开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抽屉里的东西有些没有味道,有些只剩下樟脑丸的味道。
屋子里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但显然,如果要忆起外婆,我不需要屋子的辅助。
当老人躺在殡仪馆礼堂的玻璃棺里,我实在分不出他们谁是谁,因为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今天,即便我看得很仔细,但我仍不能很确定那就是我的外婆,因为她跟我印象中的那个模样实在相差太远了。今天化妆师已经把外婆弄得很好看,基本上好像没怎么打粉,因为外婆本来就很白,腮红也没有很夸张,只有淡淡的一点粉色。虽然不能说那是外婆睡着了的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安详。在我记忆之中,有些老人的化妆就好像在脸上抹了很多粉底,但显然外婆不这样,她的皮肤仍然很光滑,而且还有种水灵灵的感觉,甚至你会觉得,自己的皮肤还不如躺在那里的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虽然从面部的轮廓,我实在已经认不出那就是我的外婆了,但她要比很多躺在那里的人好看。其实我不仅仅认不出躺在玻璃棺里的外婆,她最后几个月,越发消瘦的时候,我甚至困惑过那个躺在家里床上的老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外婆。过去的几个月,她真的变化很大,瘦了非常多,而这种变化大概是在中秋节之后发生的。她在农历十一月三十去世,所以这一切是在三个多月里快速急转直下的。从胃口很好到最后连水都喝不下,这个过程不是一天发生的,但即便这是渐渐形成的,也会让人心里很不好过。在过去几个月里,我们所有人都见证着外婆从微胖变成非常消瘦。虽然还不至于像现在的那些小女孩那样皮包骨,但是跟从前的她相比,已经判若两人。在我的印象之中,外婆从来都是肉肉的,尤其是她的屁股跟大腿,但是到了最后的日子,她的大腿跟屁股已经瘦到跟我一直都很瘦的外公没什么区别了。脂肪几乎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肌肉还在,你还是不能看到清晰的骨头轮廓。从一天吃几碗饭到一天喝几碗粥,再到最后的一天就只吃几勺米糊。这些变化发生在一个月之内。不是当事人,我们看着都觉得很惨。不知道当事人那种饥饿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今天有接近60个亲人来送别外婆。大厅里放满了花篮和花圈。虽然那是个严肃的地方,但是当我们都在那里,仪式还没开始,大家在聊天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热闹。我们极少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在追悼会结束以后,还有一个扶灵的过程。这个东西是我们之前都没经历过的。在预定项目的时候我不知道妈妈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可能她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一个东西,但她们还是选了。因为她们觉得要送老人最后一程,虽然这个服务之前那些已经去世的亲人从来都没有做过。扶灵到达某个地方的时候,司仪让我们全部松手,我们只能走到那里,余下的由工作人员把外婆送去火化。那个时候,我突然有了这么个感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我们去外婆家,看看她,或者吃个饭,然后离开。这一次,是她离开我们,而不是我们离开他。这次轮到我们依依不舍了。可想而知,每次当我们离开,她一个人坐在家里,孤身一人目送我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她跟我们说,有空就多回来看看的时候,每次我心里都很不好受,现在仍然一样。
反过来想,外婆是家族里最后一个离开人世的人,现在,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终于团聚了。
坐在床上,我犹豫了十分钟,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去这几天,我经历了非常多的事,很多都是第一次遇到,而实际上,或许不能算是第一次。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但对我妈来说不是。第一次的时候,她们还有长辈指导,但现在,她们就是最高指挥官,而她跟其他指挥官又有各种矛盾,谁也说不服谁。大家肚子里都有很多方法,但是又不太一致。每个人都是想到一些做一些,却没有看到事情的全局。具体的事情或许她们知道该怎么做,但实际上,有很多事她们都只是做了个开头,然后画风一转,又去做别的事了。作为一个旁观者,真的看得我心烦意乱,所以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把她们的管理权抢过来。显然她们都是很好的兵,但问题是她们从来没当过将军,不知道如何指挥,所以每次都只是在一些很细端末节的问题上纠缠不清。如果有一个人说了算,显然这些事都可以很快解决,比如说统计人数的问题,可以通过一个电话搞定,但现在,她们却走了无数弯路。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做某些事不好意思,但实际上,当计划要进行下去的时候,她们又必须厚着脸皮做之前她们觉得不好意思的东西。
我妈那代人都70多岁了,显然他们的脑子已经不太好使,尤其是在这些一辈子大概只会遇到几次的事情上面。从前还能找个老人指点,但现在老人都走了,她们就只能靠自己残存的记忆。对我来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完全不需要从她们那些记忆的角度去处理事情。东西摆在那里,只要你把它做好就行,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是一个做统计的,显然你要我列清单,然后计算次数和总数显然非常简单,但是,如果靠她们的老一套办法,即便她们通宵不睡觉也整不出来。归根到底,是因为她们的思路不清晰。明细数据只有一个,但汇总方法有无数种。很多时候,你不仅仅要一个汇总结果。所以如果用手抄的方式会非常累人。但显然,按照我的思路,只要原始数据录入完毕,各种汇总都相当简单,那就只是一个拖拉鼠标刷新数据透视表而已。一直以来他们都全凭记忆排列出来的各种亲戚关系如果按照一定的脉络排序,那是相当简单的事。哪个有,哪个没有,哪个差多少,一切都清清楚楚。不需要抄N张纸得出汇总数据又或者用更为不可理喻的画正字盲数方法计算。这不是什么选举,这不是什么计票,不是不记名的,做某些汇总的时候,你必须得记名,虽然那个汇总数据就只是一个总数,但如果你的明细不清晰,你根本没办法再复核。在我的统计逻辑里,汇总出错这种事不存在,只要原始数据没问题。所以只要他们按照我的思路,只要跟我核对好原始数据,其它东西可以水到渠成,所有汇总都可以在弹指间获得最终结果。
为了得到那个最高的管理权,让她们都听我的,这几天我真的拍了不少桌子。但最后,连我最牛逼、最习惯性说了算的妈妈也终于臣服于我,配合我的工作。话事权这个东西,我真不喜欢要,但是如果我的管理能让一切都更顺畅,为什么不把这个权力给我呢?的确,我可以让他们更高效,更舒服。
一直以来,我都宁愿做最基础的工作,但这几天我发现,在某些特殊时候,我必须担负起管理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