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地做梦
因为新冠疫情,我丢掉了跑步的习惯,准确来说,丢掉了运动的习惯。没有在家做,也没有在单位做。因为新冠疫情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得不躲在家里,而对我来说,路跑就是一切。但实际上,把一切都丢给疫情有点过分,因为在新冠开始之前,我已经懒惰了好长时间,与其说是新冠让我不运动,重新又胖回去,不如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只是以新冠为借口。
快走和跑步什么的,已经是我的第7个年头。我是从2013年的秋天开始的,到2020年,刚好是一个七年之痒,跑步这种事对我来说好像很熟悉,无论是训练还是衣着,但实际上,我又并不擅长那个东西,因为我始终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把半马跑进两小时。2016年我第一次参加广马的半程马拉松,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大型的赛事,也是我的最后一次。马拉松的某个规律说,很多人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倒不是因为那一次的经历让我怕了,而是尝试过那一次以后,我觉得原来自己想要的不是那个东西。
好长一段时间,跑步的时候我会听歌,室内跑步机的时候我更加会看电视、看电影,这样的确会让时间过得快一点,但实际上跑步和娱乐一定程度上我觉得是不可兼容的,倒不是因为我是个严肃的跑者,跑步的时候就不能心有杂念,而是我觉得,跑步的时候就应该有跑步的事情。好长一段时间不跑,当我慢慢找回一点感觉,重新上路以后我发现,跑步让我最怀念的是那种冥想的状态。
《阿甘正传》里面的阿甘不停地跑,跑到突然某一天他觉得不想跑了,我就不信他在一直跑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以前我跑了很多,周跑量有40K以上。这就意味着每周我有4个多小时在路上,我有4个多小时独处的时间想生活想工作。我可以思考所有东西,但除了跑下去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这就像是在清醒地做梦。还记得几年前单位的分享会上,某个同事介绍冥想、介绍打坐,估计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怪怪的。对我来说,跑步就是冥想的一种方式,不过别人的冥想是静静地坐着,我则是运动平衡的状态。跑姿很稳定,呼吸很稳定,心率很稳定。可以这么说,我进入了运动的甜点区域。我总觉得在那种状态下,我的脑子会更好使,大概是因为血液供应充足吧。我试过在单位绕着花坛跑10K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我理想的智能系统应该是怎样的,有什么功能,有什么可以自动生成、准确校验,减少我们出错。因为那个时候领导正在推流程再造,但可惜的是,我想完以后没有把那个记录下来,所以也就只是想想而已。更多时候,我想的是具体工作要怎么执行。动态平衡的冥想可以锻炼你有清晰的思路。你可以从大局发散开去,也可以对细节反复琢磨,但却不至于因为细节的某个问题卡住。如果是其它场合,你或许会马上请教别人又或者在网上搜索找答案,但跑步的时候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这样的冥想让我懂得一些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先放下,但放下不等于忘记,有可能跑了一圈回来以后之前的那个细节就没有问题了。在你看到别人一气呵成完成一件事的时候,你看不到漂浮在海面雪山下面其实还有好大一块。别人的脑力劳动你不知道而已。
重新开始跑步,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胖得无法接受,非减肥不可,而是因为我怀念那种脑子好使的冥想时光了,但如果减肥能顺便成为“副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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